章博和四五位同学举着相机或者拍照或者录影,围着两人和那只焦香的羊转着狂拍。
同学们此起彼伏的笑着喊:“快喝快喝!”
酒歌声声是原汁原味的祝酒歌,马头琴的琴声也变得热烈欢腾,有赛马场的飞扬和摔跤手的野性。景宁迷失在这气氛里,但作祟的其实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热烈的目光,让这杯酒似真似假,仿佛一场玩笑,又仿佛别具意味。
不管是什么,被将军的时候她只有迎战,景宁闭了眼一口饮尽,貌似豪迈其实是想速速解脱。手臂不小心碰在了一起,异样的酥麻。楚端一双灿灿的星曈不离景宁,缓缓的饮尽银盏里的酒。
仪式完成,服务人员把全羊切开分到各个桌子上,大家都忙着品尝,“王爷”“王妃”已经没人再留意了。景宁这个“王妃”在“王爷”面前很是规矩自敛,一言不发的找了向门的座位坐下,楚端也归席,遥遥的对着景宁的背影。与其他人不同,两人颈上各有一条柔软的蓝色哈达。
这是可以畅饮的重逢和欢聚、更是可以肆意醉倒的大草原,于是歌正酣、酒正烈,开怀无忌醉到底。直到夜色深沉时毡房外礼花绽放、歌舞声声,大家才想起还有篝火晚会,趁着酒性一窝蜂的拥了出去,手牵了手绕着篝火围成大圈转着跳舞。景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楚端手牵了手,总之是在分不清身边人是谁的狂欢中吧,但牵在一起就再没分开过。人太多,又都是趔趄的醉步,配合实在不默契,挨挨挤挤跳得极度混乱,圆形大圈最后七零八落,化整为零。楚端牵了景宁的手溜溜达达到了小广场边的草地上。
夜幕下的草原除了几拢燃旺的篝火只剩无边无尽的黑暗,星光无法照亮的漆黑冷色广袤深邃,令人敬畏也令人舒畅。
“在想什么?”楚端问。
“想你。”景宁说。
楚端笑了,“想我什么,你不是最想和我撇清关系的?”
景宁皱眉思索,“奇怪你怎么和校花分手了,毕业那学期你为了她打架挨了处分,在全系大会上做公开检讨,多轰动啊。”
楚端无奈的,“冤枉,我那是见义勇为被栽了争风吃醋的名。不像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,名声好,就算有男朋友说出来也没人信。我追了你四年都没落着半个护花使者的身份,手都没牵到,你心怎么能那么硬呢?”
闲聊一般的谈话中,两人都在打着游击战,不是真刀明枪的你来我往,而是试探着、游斗着。更像盲人在摸象:说说象耳朵、象鼻子、象尾巴,偏就不说整只象是什么样的。
景宁撇嘴,“原来你那是追我啊,我还以为是想借钱呢。我怎么就没等到你表白,你为别人动拳头倒是很舍得的。”
“表白?”楚端的语气仿佛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懒得做,“那是男人追女人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招,用到的时候就是黔驴技穷了,十次有九次被拒。女人的心若是你的,不用男人求,彼此心领神会,是吧?”
莫非他当年对她也是这样的意思?心知肚明的彼此喜欢?不需要说出来?难道自己是因为太执着于几句话而错过了他?
想到这一层,景宁心中一颤。但此时她还要将“玩笑”继续到底的,不屑的哼一声,“好狂。你是被美女们养刁了胃口,迟早有遭报应的时候。”
楚端一口气叹了良久,“已经被报应很久了。”
“该!”景宁冷笑,转念又一想,说,“你也只是小小的遗憾吧,冷情人的怀念又会持续多久?十天?半个月?”
楚端看景宁,景宁只是看着远处篝火旁嬉戏的人们。有的跳舞、有的拿着长长的电光花追逐嬉戏,有的凑在一起点孔明灯。
她又看到了武匀,他蹲在地上猫着腰挨着点孔明灯。灯不好点,武匀很仔细耐心,白T恤被通红的火焰映衬成了桔红色,虽然隔着距离,依稀还是能看到他的笑容,映衬着一旁火焰中心幽幽的蓝色,轻缓温和。景宁忽然很羡慕那清淡的笑容。
冉冉的,孔明灯陆续被放飞,升到夜空深处后火光被浓稠的黑暗稀释成点点猩红,离地面的人群越来越远,零星的飘荡在漆黑中。
楚端也看向夜空里的火光,有感而发,“人就像这灯,不被点着升起就觉得没意义。可是被点着以后,灯不断膨胀,空气越来越稀薄,到后来一切都失去了控制,向上升成了惯性和本能,想停都停不下来,也不敢停。”
这话引来景宁的调侃,“你在说什么?你的事业?看来也是对名利这些东西既厌倦又放不下。不过你这话是有点小资的调调了,被S城的气氛熏陶的?”
楚端答非所问,悠悠的,“明天又要分离了。其实我经常去你在的那座城市——见户时在那儿转机——每个月见两次户,在那里转机四次。小城很好,只是不知道你在,所以没联系过。”
分别之前说这样的话,分明就是要留下了后患。景宁端详着楚端,他在星空的映衬下清俊非凡,明明是清亮如星的眸子却像迷了雾,让人迷失其间看不清他的心。景宁强烈的意识到她这是在纵容两人间的暧昧,意识多了胆怯,加上
第四章 刹那疯狂(2/5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